云报平台

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!

我知道了

内容详情
2021年03月19日

话说盱眙“桥”故事

阅读数:6691  

马培荣

盱眙是山水之城,城临滔滔长淮,城内有沟涧城河,乡间有山溪河涧,既要通行,要么摆渡、要么架桥。所以,在盱眙城乡就有各类桥梁百十座,其中有不少被旧志史书所记载。千百年过去,沧海桑田,有的桥梁亦已面目全非、有的早已废圮不再。但每一座桥梁都有它背后的故事,桥虽然没了,但桥的故事却经久地流传了下来。今天就和大家聊聊咱盱眙“桥”的故事。

 

一、“洪泽桥”横跨滚子涧

 

盱眙最大的内河发源于古城,水流至维桥(古名枳头桥)入淮,故名“维古河”,古称“枳头桥河”。1973年在维古河中段筑坝建库,大坝东起龙王山、西至雍小山,建成库容达9183万立方米的中型水库,河涧被拦腰截断,形成三截:上游称“古城大涧”,中段库区为“龙王山水库”,水库下段称“滚子涧”,再下游称“维桥河”。旧志载:

枳头桥河,治东。《乾隆志》河行来安古城发源,上皆山涧,汇至枳头桥成河,河长三十里,宽十丈,深一丈五尺,由董家渡、申家渡入洪泽湖。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二·山川)

在数十里长的大涧上,古时曾有数座桥梁,如四十里桥(河涧上游,离县四十里而名),三十里桥(河涧上游,离县三十里而名),二十五里桥(在县治南大涧上),乔家桥(河涧下游,治东二十里)、枳头桥(河涧下游,治东二十五里)、滚子涧桥(河涧中游,治东南二十里龙王山下)等。每座桥都有故事,如:

乔家桥。在县东二十里的乔庄(今属开发区漫岗社区)大涧上。据《乾隆志》载,明万历十年(1582年),乔庄的富绅乔南湖先生始建,后年久失修。清康熙三年(1664年),盱眙县府在明伦堂举办盛宴,邀请全县义举社会、威望崇高、年长高寿的长者为“乡饮大宾”前来赴宴。高寿八十的富绅乔可度老先生被盛请赴宴,荣耀至极。乡饮归来,乔老先生为报乡里、县府举荐之恩,捐资将此桥重修,故名“乔家桥”。人们以桥名称庄名,改“乔庄”为“乔桥”。

滚子涧桥。说是桥,其实根本算不上是桥,因为它既无桥墩、又无桥面,而是夏日暴雨、山洪暴发,农家的石磙被冲入河涧,顺流滚动,至龙王山转弯处,河面变宽,石磙停留,使得此段河涧被百千石磙累积,遂成奇观。平时水小,可踏着石磙过河,人们戏称其为“滚子涧桥”。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1968年,原经义井、洪庙的道路改道龙王山西侧,这里才建起钢筋混凝土大桥。

枳头桥。即今维桥的旧名,这个“枳”字实际上是“土”旁加个“只”,连字典、计算机字库里都没有这个字,现在只好用“枳”字来代替。据说这座桥的名字来历很有点新奇。古时候修筑这座石桥时费了好大的功夫,石桥建成,县官亲自前来庆贺,当地绅士请求县官给桥梁起个名字,哪知这个县官是买来的,大字不识一箩筐,一下子傻了眼。正在踌躇,忽见一只老母猪拽来拽去、摇头摆尾地从桥上走来,县官当即说道:“你们看,桥建好了,连这只老母猪也高兴的枳头枳脑,前来庆贺,那就叫枳头桥吧!”绅士们连连拍手道:“好,好,就叫枳头桥!”从此,枳头桥的名字就传下来了。抗战时到解放初盱眙非常有名的“枳老区”,其范围就包括今维(枳)桥、官滩、老子山和三河农场的地域。

其实,真正名气大、底蕴深、年代久的,当数是“洪泽桥”了。

洪泽桥位于乔家桥与滚子涧桥之间,过去是穆店、旧铺通往盱城的要道,也是徐州、盱眙通往六合、南京的古驿道、古燧道必经之处,非常重要。在西周时,周穆王经此道征伐徐国,营寨牧马,留有“穆店”“马湖”等古老地名;春秋时,吴公子季札去往齐鲁晋魏交通上国经过此道,曾将“吴季生匜”掩于道侧;西汉时,吴王濞战败途径此道,亦将“陈璋圆壶”埋于道旁。但夏日洪水,苦于涧上无桥,难以通行。至东汉末,典农校尉陈登“巡土之宜,尽凿溉之,利秔稻丰积”。同时,又修造石桥于大涧之上,连接两岸,以利交通。因之,魏太祖曹操“以陈登为广陵太守,加拜伏波将军”,而陈登的功绩,“甚得江淮间欢心”(《魏志》《三国志·魏书·陈登传》)。盱眙旧志对洪泽桥这样记载:

洪泽桥,县治东二十里。《乾隆志》桥跨大涧,西来山港中水从此入淮。相传后汉伏波将军陈登造。嘉靖间知县杨銮、隆庆间商人俞□重修。乾隆间知县郭起元复修。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三·建置)

洪泽桥为双梁鼎立,石板平铺,长六丈四尺,宽一丈二尺,高一丈有余。桥成之后,这里更是交通繁忙,人来车往,好不热闹。《乾隆志》载,时人无不感念伏波将军陈登之恩,故建庙祀之,庙曰“伏波将军庙”,又称“洪泽庙”。

《光绪志》“建置卷”载:“伏波将军庙,在洪泽桥,祀东汉广陵太守陈登。按:登在广陵治白水塘,兴陂田之利,后人号为‘陈公塘’,其地当今在宝应、山阳、盱眙三县境内。”后来,在庙侧又盖起了村庄,建起了集市,集镇亦以庙名曰“洪泽庙”,又称“洪庙”。抗战时期,这里曾是我“临城区委、区署”所在地。如今,这里是县综合开发区,属太和街道友法社区。虽事过千年,但提起“洪庙”这个老名字,老人们都记忆犹新。

 

二、古“浮桥”跨淮通盱泗

 

在古时候,盱城和对岸的泗州之间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桥——盱泗浮桥。这是连通泗州、盱眙两座城市的交通大动脉。在旧志上均有载:

旧浮桥,县治北五里。《乾隆志》浮桥跨淮,与泗水驿相对,有台基十八层,后因淮涨,为沙土所没。(明)弘治十八年,巡抚张敷毕欲重建,因连年灾伤未果。但以船济渡,累遭沉溺。(明)万历中,巡按唐世济复捐建浮桥。国朝(清)顺治年间,巡按上官铉重修,后废。知县朱弘祚有《重建浮桥诗序》:桥创自前贤,历有年,所比来岁失修,荡析洪流,往来愁叹。观察范公临州,予以为言,公慨然鼎建,属予综理其事,公募助地方官司三千金,有不敷者,予勉力补苴以竣工,两月桥成。(清乾隆《盱眙县志》,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)

浮桥,在南门外,淮河口,明嘉靖

间御史唐公龙建,为泗盱南北要道。顺治十一年御史上官鉝委府丞覃公楚大重修。康熙十废,十一年署州事盱眙令朱公弘祚力任之,请于凤庐道范公捐募鼎新,计费数千金。盱丞葛诩宸、州吏目黄凤翥董其事,不数月告成,商民利涉,功莫大焉。(清康熙《泗州志》)

依志书所载,浮桥始建于明嘉靖年间至今已有500余年。其实,浮桥始建更为期远,在南北朝的兵事记载中就有此说,在苏轼的《行香子·与泗守游南山作》词中也提到“长桥”,欧阳修在《和子履游泗上雍家园》诗中也有“长桥南走群山间”之句。可见,盱泗浮桥始建距今至少在千年以上。

至于这座浮桥气势如何,清初诗人陈维嵩的《沁园春·从盱眙山顶望泗州城》词中就有“洪涛日夜归墟,有铁锁浮桥控舳舻”句,而康熙年间重修浮桥的盱眙知县朱弘祚专门为浮桥修建落成写了《泗州浮桥》二首,其中一首云:

 

汨汨长淮浪接天,彩虹百丈影蜿蜒。

神输鬼运真成有,驾海填河不枉传。

渡蚁报何轻一第,乘兴惠秪陋前贤。

合观水上千年迹,帝用名臣济巨川。

 

称浮桥犹如百丈彩虹,蜿蜒于长淮之上,连接于山水之间,确有“神输鬼运”、“驾海填河”之功。训导葛懋康在《浮桥新成诗》中赞美浮桥是“长虹吞碧浪,匹练锁寒空”。邑人戚玾《浮梁新成诗》中称浮桥为“天堑俄分第一桥”。可见盱泗浮桥确是盱泗千百美景中的一大奇观。

但如此气势恢宏的盱泗浮桥为何如今就了无痕迹了呢?原来被“借”走了,而且是“一借不归”,旧志如此记载:

康熙十三年,王师道经临淮,奉抚院道府檄,倡置临淮渡师,至今未归。(清康熙《泗州志》卷四·桥梁)

康熙十三年,王师道经临淮关,因借泗州浮桥渡师。后水涨,泗桥不复归。今临淮桥丁工食仍在泗州支给。(清光绪《泗虹合志》,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)

原来,康熙十三年(1674年)二月,吴三桂私通蕃将,密谋反清(《清实录》)。康熙帝下令清剿,急派王师南下,十万大军渡淮成了难题,抚院道府便以朝廷之名发檄文强借盱泗浮桥至临淮关。接着数年的“平定三藩”,康熙十九年(1680年)泗州城淹没(《泗州城始末》),州府迁治盱城。州衙自顾不暇,哪还有人催促“还桥”之事?所以“桥不复归”。更离奇的是,借桥、借人还不管钱、不管饭,“今临淮桥丁工食仍在泗州支给”,真是让人哭笑不得。

 

三、雾涧口有座“丰登桥”

 

由于雾涧(即涧沟渡)汇积凤坡岭、半边山、慈氏山、戚大山诸山之水,到了春夏汛期,雨水骤聚,时有洪水爆发。据说古时候,雾涧出口处没有桥,去往对岸就要摆渡。后来修了一座木桥,但到夏天常被洪水冲坏。到了明万历十五年(1587年),侯官(今福州闽侯县)举人吴万全来任盱眙知县,决定修建了一座石桥,并亲自带头捐款。吴知县的倡捐得到雾涧两岸百姓、商铺老板的支持,大家积极捐款、置材修造。当年三月,此桥建成。吴知县给取了一个吉祥的名字——“丰登桥”,寓意“五谷丰登,吉庆有余”。由于此桥连通涧沟渡的涧溪两岸,使得桥东的东官路、井头街和桥西的黄家牌街、西官路得以行通,从黄家牌街到黄泥畈形成了一条通道,整天人来车往,热闹非凡,时间长了,这里就成了一条街——丰登桥街。旧志如此记载道:

丰登桥,县治东北雾涧口。明知县吴万全建。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三·建置)

转眼239年过去,到了清道光丙午年(1826年),雾涧又遇洪水暴发,丰登桥受冲坏损,经当地居民商户商定,大家捐资重建。建成之后,专门刻了一方白玉石碑嵌于桥栏之上。石碑正反面的中间刻文“丰登桥”三大字,正面并刻上款“道光丙午年春三月”,下款“居民铺户重建”。在碑石的两侧还嵌有两块青石条石,上刻对联“民安物阜,源远流长”,分别立于碑石两边。再用两块青石板置于碑石上下,以保护碑石。碑刻砌立于桥西侧的护墙中间,人来过往,必经碑旁,时时警省人们积德行善。

丰登桥始建至今已经过去整整435年,道光重建也有194年,尽管经年累月、世事变幻,旧貌新颜、人事皆非,但丰登桥仍然屹立于涧溪之上、石碑还牢牢地嵌在桥壁墙中,纹丝不动,似乎在向人们讲述当年发生的故事。

 

四、“三星桥”见证坚贞爱恋

 

在雾涧中段,还有一座石桥,名叫“三星桥”。旧志上说是清康熙十四年(1675年)建造。此年,阳城(今属山西晋城市)进士田宏祖来任盱眙知县。他看到整个雾涧已成街道,居民分居溪涧两岸,只有一座丰登桥位于雾涧出口处,两岸居民过往很不方便,便决定在雾涧中段再建一桥。很快,石桥建成,取名“三星桥”,并勒碑立于桥头。石碑中间刻勒“三星桥”三大字,上首刻“康熙十四年季春吉旦”。到了雍正元年(1723年),因洪水损桥,邑人谢廷栋予以修复重建。旧志这样载道:

三星桥,在雾涧中。康熙十四年造。雍正元年邑人谢廷栋重建。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三·建置)

 三星桥建成后,雾涧两岸的居民往来方便多了。在桥西侧有一条巷子,因巷内长有一株硕大的枇杷树而得名“枇杷巷”,后改叫“琵琶巷”。这里就是晚清美女张瑶娘的老家。张瑶娘与汪孟棠的爱情故事,感天动地,流传至今。

清嘉庆十年(1805年)初春上元,盱眙才子汪孟棠在天台山庙会题诗方帕,邂逅娇娥。得知张瑶娘“奴家住近三星桥,几树琵琶巷一条”,从此二人坠入爱河。那时,汪孟棠从学堂沿着西官路下来,张瑶娘便站在三星桥上张望等候,三星桥见证了汪孟棠和张瑶娘坚贞的爱情。嘉庆十六年(1811年)春,张瑶娘负笈陪伴汪孟棠赴京赶考,受了风寒,一病不起,花陨他乡,芳龄二十二岁。孟棠买柩租船,沿着迢迢运河扶柩南下,归葬故里。一路上,孟棠悲泪成雨,悲歌成诗,“新诗和泪写霜缣,一字初成血缕添”、“残风哭到秋风冷,酬尔当年泪万行”,写成了洋洋30首《秋舫吟》。《秋舫吟》一经写成,便感动世人,争相传抄。泰州知府、清代著名剧作家仲拓庵依此编成剧本《冰绡帕传奇》,四方演出,红极一时。

张瑶娘去世后,汪孟棠终生不忘,将其称为“铁心夫人”,安葬在盱眙城南汪家花园的小花园中,还建“木兰堂”,请人专为张瑶娘绘制肖像悬挂堂中,请好友诗人王荫槐作《题云堂唤铁图》诗四首和《重题张瑶娘遗像》诗二首,悬挂两侧,一生一世,生死之恋,令人感慨!

 

五、“安乐桥”石堤通城河

 

盱眙城河临淮,有两道,一道在城外为护城河,一道在城内为内城河。盱眙旧志载:“旧城河,引西湖水坏绕城下,又横亘城中,由拖板桥以出。先是城河久淤,沟虹不通,明万历十二年,知县乔杞修理诸桥,疏流豁土,旧制以复”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三·建置)。后来,外城河并入淮水,内城河则与前街并行。在内城河上,古有4座桥梁,分别是拖板桥、宝积桥、安淮桥和安乐桥。旧志这样分别记载:

拖板桥,在县治东北。《乾隆志》桥在下码头,水竭则置板桥于上,水涨则撤去,后更为石桥,桥下可行舟。宝积桥湖水自此入淮。青鸟家屡言“不利县治”,康熙二年,知县李时茂填塞,里人公议改修石堤,今称拖板桥,街乃居民繁盛之市。今废。

宝积桥,在县治北山下鱼市口。《乾隆志》桥跨西湖,贯城河,以宝积山水通桥下故名。知县乔杞造。

安淮桥,在县治北街。水通淮河。

安乐桥,俗名火星庙桥。乾隆八年士民公修。因半属安淮坊、半属知乐坊,更名。道光二十八年,邑人汪根敬重建,里人为立碑曰“小汪公堤”。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三·建置)

这4座桥以宝积桥在南,桥跨宝积涧水;安淮桥在北,拖板桥在中,分别为翟家河、雾涧通淮之道。而安乐桥在内城河堤上,是乾隆八年(1743年)由知县郭起元倡建,桥东有丰登桥、西有拖板桥,南临财神庙(即火星庙)、北临既济庵,石桥纵跨安淮、知乐两坊之地,故各取一字,名“安乐桥”。

道光二十六年(1846年),邑绅汪云任等以淮患日甚,为御淮洪,请宪奏保朝廷,由捐俸筹资筑堤,获得准奏。故依据“张(邵)公堤”旧址修复重建。此堤自奎宿门(即玻璃门)北至翟家桥(井头街上),长七百余丈;又在奎宿门南、文庙前沿淮岸筑堤一百三十余丈(因资金不足只能石块护坡,俗称“碎石堤”),两堤总长八百三十丈(约合2760米),百姓称此堤为“汪公堤”。二十八年(1848年),汪云任之子汪根敬又依父命,在内城河筑堤,并将安乐桥修葺一新,百姓感其恩,在财神庙北侧、安乐桥头立碑以纪,为与其父“汪公堤”之别,堤名曰“小汪公堤”。如今,人们仍然铭记汪氏父子热爱家乡、慷慨捐助的美德,传颂着他们的美好故事,还为其树立雕像于淮岸堤旁,以志纪念。

过去,安乐桥附近为主要街市,西侧临淮为竹厂大街、鱼码头,南为前街、旧市口,北为社仓、仓门街,东为后街、黄家牌,所以这里非常热闹。但是泗州淹没,浮桥拆除,洪水肆虐,当年的大街凋敝,关榷拆除,断垣残壁,居民四散,曾经繁华的竹厂大街也已居人寥落、断石残垣。惟有那道蜿蜒淮岸,巨石垒砌的防洪石堤——汪公堤,仍然巍峨地屹立在淮水之侧,与滔滔淮水、片片白帆、艘艘航船、只只飞鸟遥相呼应,诉说着千年不朽的故事。

 

六、宝积山遇仙“洒金桥”

 

在盱城淮河岸边一座玲珑小山,名叫“宝积山”。山水汇集成溪,水流穿万岁湖、过玻璃门、往内城河。溪涧上有两座桥,一座在玻璃门北鱼市口附近的叫“宝积桥”;还有一座就在宝积山下,叫“洒金桥”。这宝积山并不高,这洒金桥也不大,但千百年来,却流传着一个美好的故事、神奇的传说。旧志载:

宝积山,治南三里。《一统志》云:山与都梁山相接,足有石刻“道德”二大字。按:山半乱石中有石床,名仙人床,仅容一人卧。床下盈尺地不生草。相传为“仙人足迹”所践。其径极僻,游人罕至。

洒金桥,在宝积山麓。《乾隆志》桥为东西南要道,夏秋水涨,桥内可以行舟。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二·山川,卷三·建置)

相传古时有一樵夫,他有个瞎眼老母,樵夫非常孝顺,每天上山砍柴,赡养老母,邻里们都夸他是“孝子张三”。这天,张三又到宝积山上砍柴,看到半山腰的山洞里有两位长髯飘逸、鹤发童颜的老翁在下棋,便走进洞内,将扁担靠在门口,把斧头、绳索放在一旁,不声不响地上前观看。两位老翁棋逢对手、旗鼓相当,棋局变幻神奇、惊心动魄。樵夫略通棋艺,越看越舍不得离开。等到几盘棋局完毕,见天色已暮。樵夫转身一看,大吃一惊:刚才带来的扁担已烂成朽木,斧头已锈蚀难堪,而绳索、斧柄也已烂成青灰一摊,樵夫一时不知所措。下棋老翁见状,对他说道:“洞中仅一日,世上三百年也!小伙子,你一日未能砍樵,老夫送你一把黄豆,也算是个补偿吧。”说完,飘然而起,腾云飞去。樵夫方知遇到了神仙,便朝神仙飞去的方向连磕几个响头,独自怏怏下得山来。

当樵夫到了山下,一看周围,世界已全然变样,淮河水患,百姓堪苦,山边堤旁的房屋,竟然破败不堪,自己原来的小草屋连个影子也没有了;路上的行人破衣烂衫,竟然一个也不认识。樵夫拉住一老者,问道:“您老可知道樵夫‘孝子张三’?”老者想了想,说:“我听我爷爷的爷爷说过,前朝这里是有个叫‘孝子张三’的,不过那是几百年前的人了。”樵夫又问:“张三家现在是否有后人存在。”老者摇摇头。

樵夫走到桥边,遂将黄豆尽洒于桥上,谁知这黄豆一旦落地即变成金珠。樵夫便对过往行人说:“你们各人自捡一粒,回家去换点粮油,买点籽种,好好过日子吧!”而他自己却一粒不捡。众人问他:“你叫我们每人拿一粒金珠,自己怎么不拿呢?”樵夫说:“洒金为民,助人乃善。我年轻力壮,仍可砍樵,无需金珠也!”遂飘然离去。

后来,人们便把宝积山下的那座小桥叫做“洒金桥”。就这样千百年了,洒金桥的名字也没有改变。再后来,人们在这里建成了一块城市绿地,供人们休闲娱乐。有人说:“给这块地方起个洋名字吧。”可老人们不同意,说:“千百年了,都叫洒金桥,这个名字多好啊!又有历史,又有文化。”于是,就把这个城市绿地叫做“洒金桥历史文化广场”。

 

七、王店集大涧上的“集庆桥”

 

天泉湖镇治所在地原名叫“王店集”,也叫“王家集”、“王殿集”。从古城山区发源的滚子河(即滚子涧)即流经这里,并向东北流往四十里桥、龙王山、枳头桥入洪泽湖。在王店集滚子河上,古有一座石桥,名叫“集庆桥”。旧志载:

集庆桥,在县治东南王家集。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三·建置)

说起这“集庆桥”的建造,那还得从清乾隆四年(1739年)说起。这一年,年逾八十的乡绅胡世瓒归休回里,看到滚子河上原有的一座石桥早被洪水冲塌,桥板不知去向,仅存废圮的桥墩,好多年了也没有得到修葺。于是召集儿子胡守谦、孙子胡铣文商议,决定捐资重修此桥,并定于第二年即乾隆五年庚申(1740年)开工建设。胡老先生的善举也得到同仁的支持,有同仁就捐银四十三两予以资助。乾隆五年二月正式开工,由其族人胡廷佐具体负责工程,经过一年零五个月的施工,到乾隆六年辛酉(1741年)七月正式竣工。胡世瓒老先生专门写了《王家集集庆桥碑记》,刻勒成碑,立于桥侧。旧志记载了此碑记全文:

邑人胡世瓚《王家集集庆桥碑记》:

盱邑东南王家集有河一道,名“滚子河”,源于滁州数十里,山渠之水达高宝,入于江。当江淮南北之冲,徒负车骡,络绎不绝。近而庄农市集,日夕往来,莫不取道于斯。有石桥一座,名“集庆桥”,为熊氏、张氏所建,在今址上游数十步,倾塌仅存遗垛,后改建,亦复有年。顾地势洼下,每当积雨,泥没人踝,往来轮蹏俱陷。桥跨其间,去水面才四五尺,夏秋水发,奔流激湍,漫溢桥脊,涉者病之。予构业于盱泗间,数过此桥,每瞻顾流连,有兴修增筑之意。而匆匆过客,冉冉流水,未遑及也。岁已未,年逾八十,归休于家。越明年庚申,儿子守谦、从孙铣文,成予志而鼎新之,鸠工于乾隆五年二月,竣事于六年七月。桥身高一丈二尺,长八丈二尺,宽八尺,工料共银一千三百余两,同人协助四十三两,共成此举。于是,徙者、负者、牵车者、策骑着,虽当霪潦,履如坦途,庄农市集,往来称便。佥曰:是可庆也,桥仍以“集庆”名之。为此一方庆歟,抑将积数什伯年,为亿兆行人庆也。董其事者,为予族人廷佐,与有力焉。(清光绪《盱眙县志稿》卷三·建置)

集庆桥建成后,从此人车方便过往,便利通行,再也不怕洪水挡道,即便遇到夏日洪水急潦,也如同坦途。(未完待续)